《论语》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句集解

论语中“唯女子与小人难 养” 一句集解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朱熹：近、孙、远，并去声。此小人，亦谓仆隶下人也。君子之于臣妾，庄以? 之，慈以畜之，则无二者之患矣 （“此小人，亦谓仆隶下人也。君子之于臣妾，庄以临之，慈以畜之，则无二者之患 矣。”很显然，朱熹把这里的“女子”解释为是跟“小人”一样的“臣妾”。所谓“妾”， 也就是服侍贵族的姬妾，而不是泛指所有的妇女：那些有身份的“夫人”（不是“如夫人” ）当然不是 “臣妾”，而贵族府里干粗活的奴婢怕还够不上“妾”的资格呢） 台湾学界一代宗师”的钱穆先生在论语新解里对这解释。他认为：“此章女子 小人指家中仆妾言。妾视仆尤近，故女子在小人前。因其指仆妾，故称养；待之近，则狎 而不逊。远，则怨恨必作，善御仆妾亦齐家一事也。” 台湾另一位学者南怀瑾在论语别裁中，解释为：孔子说，女子与小人最难办了， 对她太爱护了，太好了她就恃宠而骄，搞得你啼笑皆非，动辄得咎。对她不好，她又恨死 你，致死方休。这的确是事实，是无可否认的天下难事。但问题是，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够得上免于“小人”罪名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孔子的这一句话，虽然表面上骂尽了天下 的女人，但是又有几个男人不在被骂之列呢？ 杨伯俊先生的论语译注解释：此句中的女子与小人是特指而非全称，并不是 所有的女子与小人都难养，只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女子与小人难养。有观点认 为此句出之孔子出卫国后，小人指卫灵公，女子指卫灵公夫人南子。 于丹对句做了两种解释，第一种是传统上的解释，而她更喜欢的是第二种，即“女人 与小孩子有共同的心性，就是近则不逊远则怨，你对他太好了，他对你不恭敬，你离他远 了他抱怨”，原因是“这一解释更有性情，更贴近我们当下的人心所指，它象一种社会现 象。”这就表明于丹对论语的解释是加入“小女人”的个人性情在里面的，而非学术性的 解释。 河南济源市第一职业高中教师闫合作。闫合作在其论语说中，将“女子”解释为 女儿，将“与”解释为赐予，整句话就译成：孔子说，只有把女儿嫁给小人，是最难处的 了。亲近他则骄横无礼，疏远他则怨怒。闫合作的依据的是论语.公治长篇关于选婿的 问题，所以“孔子很重视选女婿”。闫合作也是第一个将“女子与小人”两个同位并列名 词变成动宾关系的人。 易中天在讲诸子百家时，将“小人”解释为“正室以外”的妾侍及繁衍下来的 群体，古时曾称为“小人”。钱穆和易中天都把“女子与小人”从社会群体界定到了家庭 内部范围，也就是齐家之道上。 而沈善增的观点则是“女子与小人”为女、子、小人三股政治势力，他认为这句话 其实是断句错误。“女子”中间应有标点断开，“女”指的是君主的妻妾，“子”指的是 君主的儿子，“小人”指的是君主周围的宠臣、佞臣、优伶、宦官之类。沈善增把此句上 升为治国之道。 台湾学者李敖则认为，孔子的原意不是特指而是泛指，原因在于他颇能体味出女子 与小人基本性格的一面。孔子这段话的现代表达应该是：“只有女人和小人才是最难同其 相处。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不知道天高地厚，试探你，冒犯你，搅和你；你对他们板下脸 来，他们便埋怨不停，说你对不起他。”孔子认为，在女人和小人身上，显然有这种“女 人性格”与“小人性格”的，因此他发感慨之言，做了泛指的结论。这位另类学者的结论 大概来源于他和众多女人的关系体验。 1、何谓“女子”？ 台湾林觥顺：“正义云：女子与小人皆无正性，难畜 养，亲近之，则多不逊顺，疏远之，则好生怨恨。此言女子举其大率耳。若其禀性贤明若 文母之类，则非所论也”（论语我读九州出版社 06 年版）。林先生认为，这种解释不 符孔子原意，更有侮蔑女权及糟踏母爱之嫌疑。于是，他先将“女子”分开注解，女为妇 女，子为初生婴儿。然后再合而为妇女刚生的婴儿。满月之后称作“小人”。这时的婴儿 和小儿确实难于抚养。因后面的“不逊顺”，非责小儿语，于是再将“不”改为“丕”， 成为大柔顺。于是，后半句便译为：“不离左右，则柔顺乖巧，稍有远离，就放声大哭”。 读后，的确令人惊诧不已。 查地方民族风情资料得知，我国西北地区称女孩子为“女子”，与湖南人称女子为 “妹子”基本相似。 “女子”一词，现代汉语词典释义：“女子，女性的人”。即女子即女人。汉 语大词典 中却有三个义项： “泛指女性”、“处女”、“女儿”。在“处女”义项中有 两个细节，值得注意。郑玄注：“女子，谓未嫁者也”。宋苏轼留侯论：“太史公疑 子房以为魁梧奇伟，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不称其志气”。显然，妇人和女子在词义上 是有差别的，分界线是已婚和未婚。 论语对“女子”和“妇人”不是混为一谈的：“有妇人焉，九人而已”。此处 “妇人”，指已婚的女子。 曲阜师范大学教授骆承烈日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这句话是有特定语境的，是特指， 而不是泛指。这里所说的“女子 “，应指的是鲁定公时齐国送来的女乐。当时在夹谷之会 （齐、鲁两国国君在公元前年的一次重要的双边会谈）上，孔子用“周礼“ 作武器， 挫败齐国，齐大夫黎沮向齐国君建议向鲁国送去个舞女、匹马，以离间鲁国君 臣关系，进而把孔子挤走。“ 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 。孔子始说出“惟女子与 小人难养也“，这里的 “女子“即指这些舞女，小人指的是掇使鲁定公收下礼物的季桓子。 “这是一句具体所指的话，不应以偏概全，更不能以这一孤例来证明孔子轻视妇女。“ 骆承烈说，实际上我们可以找到许多孔子尊重妇女的例子：孔子周游列国年，只 在家中有妻，在外无妾，这在当时不多见；在他归国前两年妻子去世，他也未续弦；孔子 之子孔鲤早于他去世，其妻改嫁，孔子并未阻拦；经孔子整理的诗经保存着关睢 等大量反映男女爱情的诗作，还有一些“替妇女出气“的怨妇诗等等。 在孔夫子的那个年代，女子，小人的含义是什么呢？女子？我认为是女与子也；也就 是自己的女人，老婆；子呢？自己的孩子吧？那么小人呢？我不认为此小人 是当今我们对 “小人”解释含义。按当今的解释，我认为：此“小人”应该是下人，或者下属，或自己 的学生等，年龄，能力，权利，级别小于自己的人。 重在养上研究 杨子彬说 女子为特称非全称 从文字看，这句话，按照逻辑分析， “唯”如果是副词，作“独、只、仅仅”讲，这是历来 普遍的用法。杨伯俊先生的论语译注就是这样译的。意思是：只有“女子与小人”难 养。但只有“女子与小人”难养，并非所有“女子与小人”都难养。则这句话是特称而非 全称的命题。前句是论断，后句是论据：“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是“女人与小人”难 养的理由和表现，也是孔子所言“女子与小人”的界说：并非所有的女子与小人都难养， 只是“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的“女子与小人”难养。孔子所说的“女子” ，并不等同于 妇女， “女子”这些词，只是妇女中“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者。同样， “小人”也不是 男人中的体力劳动者，而只是男人中的“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者。 匡正对“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的曲解 大师经典译注文库主编 金池译评论语原文之范例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论语阳 货） 【注释】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唯有你们几个学生和小人一样是不好教养 的。 唯（wi） 副词 唯有，仅仅。 女（r） 代词 通假字，通“汝”，读“r”，译为“你”或 “你们”。 子（z） 名词 弟子，学生。 注：研究表明：论语中孔子所说的全部 18 个“女”，无一例外都是通假字，都通 “汝”，都读“r”，都是代词，译为“你”或“你们”，都不能错读成“n”，都不能 错解成“女子、女人、妇女”。这是基本的文言知识。 至于“男子”、“女子”、“桌子”、“椅子”、“凳子”、“人民”、“国家”、 “太阳”、“月亮”等双音合成词的出现，那是汉代以后语言逐步演变的结果，而并非春 秋已经有之。春秋诚若有之则等于说春秋时期已经普及现代汉语了。这怎么可能呢？ 仅此一误，2000 多年，后世文人，囫囵吞枣，望文生义，只凭感觉，以今改古，以讹传讹， 自欺欺人，风靡至今，害己害人，误民误国，罪孽深重，可悲、可笑、可叹！ 与（y） 连词 和。 小人（xio rn） 名词 品行低劣的人。 为（wi） 动词 是。 难（nn） 形容词 难，不好。 养（yng） 动词 教养。难养：不好教养。 也（y） 助词 表示解释的语气， 近之则不孙：传授给你们浅近的知识就不谦虚起哄说会了会了。 近（jn） 形容词 浅近，这里指浅显好懂的。 之（zh） 代词 知识。 则（z） 连词 连接语意相承的成分，表示两件事在时间上相承。 不（b） 副词 不。 孙（xn） 形容词 通假字，通“逊”，读“xn”，谦虚：虚心， 不自满，肯接受批评。 远之则怨：传授给你们深远的道理就埋怨（起哄说不懂不懂）。 远（yun） 形容词 深远，这里指深邃不好懂的。 之（zh） 代词 道理。 则（z） 连词 连接语意相承的成分，表示两件事在时间上相 承。 怨（yun） 动词 埋怨，不满意，抱怨。 【译文】 孔子说：“唯有你们几个学生和小人一样是不好教养的，传授给你们浅近的 知识就不谦虚，传授给你们深远的道理就埋怨。” 【鉴别】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旧译”孔子说：“只有女人和小人是难得同他们共处的，亲近了，他们会无礼；疏 远了，他会怨恨。”（中华书局论语译注译者 杨伯峻先生） “旧译”孔子说：“只有妇女是很难养活（和对付）的，对他们近了就会无礼，对他 们远了就会怨恨。”（中华书局论语批注译者 北京大学哲学系） “旧译”孔子说：“只有女子和小人是难养的。亲近了他们就不逊让，疏远了就会怨 恨你。”（中华书局论语读本译者 清华大学钱逊教授） “新译”孔子说：“唯有你们几个学生和小人一样是不好教养的，传授给你们浅近的 知识就不谦虚，传授给你们深远的道理就埋怨。”（人民日报出版社论语新译译 者 金池等百位专家教授） 第一，从情理上看。孔子三岁丧父，家境艰难，是母亲身负千斤，日夜操劳，一手把 他和同父异母的残疾哥哥抚养成人的。孔子长到十九岁，母亲给他娶亲。其妻十分贤惠。 就在孔子二十四岁那年（一说孔子十六七岁丧母），早年孀居、含辛茹苦的母亲竟然一病 不起，与世长辞。一心想反哺相报让母亲享享清福的孔子和贤淑媳妇亓官氏的孝心却永远 无法得以实现了。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之恩，昊天罔极！ 孔子的悲痛，简直难以言喻。后来，凡是别人家有丧事，孔子前往吊唁，由于见场思亲， 心中悲伤，人家招待他吃饭，往往食不下咽；回家以后，仍然一直闷闷不乐，唱不出歌来。 孔子就是这么一个富有情感的人。孔子尽孝，亲人弃养，那份悲恸，岂是笔墨所能形容？ 正是由于孔子的幼年、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一直是在慈母和婚后的贤妻身边度过的， 特别是年轻孀居的母亲颜征在，孤苦伶仃，葬夫养子，克勤克俭的一言一行，一直使 至善至孝的孔子永远难以忘怀。所以他时时刻刻不忘母恩和妻情，呼吁人们要敬母爱母， 并把“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以归，宜其家人”收入诗经，用“火红的桃花盛开 着，绿绿的叶子多茂盛，这 女子出嫁了，和和睦睦一家人”这样的句子，来启发人们了解“夫妻和美，家人友善，然 后可以教国人和美与友善”的道理。可见，孔子不但有敬母爱妻之美德，而且对纯洁的男 女爱情也给予了充分的宣传和赞美。 孔子倡导从物质上精神上好好孝敬父母，乃至主张为故去的父母“守丧三年”。恐怕 这与他的家庭环境、家庭教育、痛苦经历，以及个人品德不无关系。试想，这样一位至贤 至明的圣人，他会一反常态，忽然干出“歧视妇女”、“辱骂妇女”、鼓吹“男尊女卑” 那种违情悖理的事情来吗？他会无缘无故地连自己的女性先人祖母、外祖母、慈母， 以及贤妻和女儿都一块辱骂吗？不会。因此，那种无中生有，说什么“男尊女卑的祸 根就出在孔子身上”的谎言，均不可信。 第二，从常识上看。经过全面核对和考证，孔子在论语中所说的全部十八个“女” ，无一例外，都是“通假字”，都通“汝”，都读“r”，都是代词，都不指“女人”。 实际上，“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中的“女子”是 两个单音词实词构成的词组（短语），不是一个词。现在使用的“女子”是历经多年至早 在汉代以后逐渐演变而来的。由此可见，忽视春秋时期文言词语的“通假”用法，是孔子 蒙受不白之冤的主要原因。一字之误，给孔子泼了两千多年的“脏水”，让孔夫子在九泉 之下至今不能瞑目！ 春秋时期指女性的词有分工 1.春秋时期，“子”，既可以用来指男子，又可以用来指女子。（日本女性名字后 面加“子”仍然保留古代汉语的意义） 比如“以其子妻之”。（论语公冶长）译为“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这里 的“子”译为“女儿”，是个名词。由此判断，春秋文言中如果出现“妻子”这个词语， 用现在的话说指的是“妻子”和“孩子”二人以上的亲人，并非现代文里所指的“妻子” 一人。这是文言文中合成词较少单音词居多的一个特点。 2.“女”有时特指未婚的“姑娘”。 比如“窈窕淑女”。（诗经周南）译为“文静美丽的姑娘”。这里的“女”， 译为“姑娘”，是个名词。论语微子中记载的（不是孔子说的）“齐人归女乐”中 的“女乐”，指的是“由八十名美丽姑娘组成的歌舞乐队”，而不是“由八十名健壮小伙 儿组成的歌舞乐队”。 3.“妇”、“妇人”是用来指已婚女性的。 比如“有妇人焉，九人而已”。（论语泰伯）译为“有一位是妇女，另外还有 九个男人而已”。这里的“妇人”指的是已婚的妇女、女人。可见，弄清楚春秋时期以及 论语中对“子”、“女”、“妇”的定位和分工，就不会把“唯女（汝）子与小人为 难养也”中的“女子”，当作现代汉语中的“女子”、“女人”、“妇女”来理解和翻译 了。 第四，从背景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