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考应重视逻辑教育和测评

中国高考应该重视逻辑教育与测评 杜国平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导，中国逻辑学会秘书长, ) 是什么成就了西方近现代辉煌灿烂的文明？毫无疑问，科学技术是其中最核心的因素之一。是什么 奠定了西方科学发展的基础？爱因斯坦非常清楚地指出，是逻辑体系和实验方法。可以说，逻辑是西方 文明的基石之一。 西方历来重视对人的逻辑素质的培养。早在古希腊时代，亚里士多德就把思辨和理性作为其教育的 主要内容之一。这一教育传统在欧洲一直被继承和发展。欧洲中世纪至文艺复兴时期，文法、修辞、逻 辑、算术、几何、天文、音乐等“自由七艺”是教育的基本内容之一。中世纪时期，西班牙人彼得所著 的逻辑大全先后出了 150 版，使用了近 300 年，同期销量仅次于圣经 ，由此可见当时逻辑教育的 盛况。文艺复兴之后，文法、修辞、逻辑等“大学三艺”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到了近现代，逻辑更是 渗透到了西方教育的各个层面之中，成为西方文化的重要特色之一。我们看一下美国符号逻辑学会逻辑 与教育委员会 1995 年发布的“GUIDELINES FOR LOGIC EDUCATION”就可以发现，从 5 岁开始直到 大学后教育的各个阶段，他们都有明确的逻辑教育目标和具体的实施建议。 现代西方，人才选拔特别重视对逻辑素质的测量和评价。以美国为例，他们在各类学业能力测试中， 逻辑素质测评都是其核心模块之一。在美国各类研究生入学中，都有一项重要的综合能力考试，通常称 为一般能力测验(General Test)或倾向性测验(Aptitude Test)，主要形式有 GRE、 LSAT 和 GMAT。这是美 国大学研究生录取和奖学金获取最重要的依据之一。其中 GRE 是各类大学研究生院除法学院、商学院之 外的所有入学申请者必须具备的一个能力考试，LSAT 是法学院研究生入学申请者必须具备的一个能力考 试，GMAT 是商学院研究生入学申请者必须具备的一个能力考试。 GRE 主要考察言语推理(Verbal Reasoning)、数量推理(Quantitative Reasoning)、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和分析性写作 (Analytical Writing)等技能。具体地说，它包括三个模块： 分析性写作 (Analytical Writing)：主要考察批判性思维和分析性写作的技能，特别测试应试者清晰、 准确地表达复杂思想的能力； 言语推理(Verbal Reasoning)：主要考察阅读理解技能和语言、类比推理技能，集中测试应试者对 论述材料的分析、评价能力； 数量推理(Quantitative Reasoning)：考察解决问题的能力，集中在算术、代数、几何和数据分析等 基本概念方面。 LSAT 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即阅读理解(Reading Comprehension)、分析性推理(Analytical Reasoning) 和逻辑推理(Logical Reasoning)，主要测试考生如下几个方面的能力：准确阅读并理解复杂文章的能力、 组织有关信息并得出合理结论的能力、批判性思维能力、对他人的推理进行分析和评价的能力。 GMAT 由分析性写作、数学和语文三部分组成，也包括三个模块： 分析性写作评价(Analytical Writing Assessment)：由两个独立的写作部分组成，即观点陈述 (Analysis of an Issue)和论证辨析 (Analysis of an Argument)； 数学部分(Quantitative Section)：涉及问题解答(Problem Solving)和数据充分性(Data Sufficiency)两 种类型； 语文部分(Verbal Section)：内容涉及阅读理解 (Reading Comprehension)、评论性推理(Critical Reasoning)和句子改错 (Sentence Correction)三种类型。 GRE、LSAT 和 GMAT 尽管测试的侧重点有所不同，但是其基本内容是大体相同的，都包括三个主 2 要部分： 语言能力：主要包括阅读理解能力、清晰准确的表达能力； 推理能力：主要包括批判性思维能力，推理、论证的建构和评价能力； 计算能力：主要包括数据分析能力，数量关系运算、处理能力以及解决数学问题的能力。 自 1937 年 GRE 首次由哈佛、耶鲁、哥伦比亚、普林斯顿等 4 所大学联合举办以来，历经 70 多年的 不断完善和发展，这三类考试得到了国际上的广泛认可。这对我国的研究生入学考试也产生了重要影响， 从 2010 年开始，我国借鉴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模式，在全国管理类专业学位研究生入学考试中实行综合 能力考试。 该考试共包括三个模块： 数学基础 逻辑推理 写作 其中逻辑推理模块主要考查考生对各种信息的理解、分析和综合，以及相应的判断、推理、论证等 逻辑思维能力。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数学基础模块包括两个子模块：问题求解和条件充分性判断，并且 在考试大纲中将考查目标设定为“考查考生的运算能力、逻辑推理能力、空间想象能力和数据处理能力” ； 写作模块也包括两个子模块：论证有效性分析和论说文，其中论证有效性分析的要点是：论证中的概念 是否明确，判断是否准确，推理是否严密，论证是否充分。不难看出，在这两个模块中，逻辑思维能力 也是其考查的核心要素之一。 SAT 是美国大学录取的主要依据，相当于中国的高考，其全称是 Scholastic Assessment Test，即学术 水平评估测试。由批判性阅读（Critical Reading） 、数学（ Mathematics）和写作（Writing）三个部分构成。 主要考查学生的语言能力和推理能力，其中大量题目涉及逻辑思维能力的考察。 我们认为，学习美国高考经验，实施以综合能力测试为主导的高考改革势在必行。 下面，我想谈谈在我国高考中实施包括逻辑思维能力测试在内的综合能力测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综合能力测试指的是对学生综合素质和基本能力潜质的测试，测试内容主要应该包括数学运算能力、 逻辑推理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等等，其测试目标是对学生基本能力结构进行评估，为学生的进一步学习 和发展提供参考性意见，它不同于通常的知识测试。 基于以下几点理由，我国在高考中进行综合能力测试是完全必要的： 一、顺应素质教育的内在要求，理顺高考和素质教育的关系。长期以来，尽管我们一直在提倡素质 教育，但是由于高考指挥棒的影响，素质教育一直不能得到更加有效的展开和彻底的贯彻，在许多方面 甚至流于形式。若在高考中进行综合能力测试，那么一方面高考可以充分发挥高考的引导功能，进一步 促进素质教育深入进行；另一方面，高考也成为素质教育质量测量的自然延伸。教育培养、测量和选拔 进入到一种相互促进、协调发展的良性循环格局。美国的 SAT 考试每年进行 7 次，我们的一般能力测试 也可以一年实行多次，减轻学生的高考压力，真正让学生在学校有效地提升自己的能力素质。 二、有利于构建高素质人才、特别是创新性人才的培养与选拔体系。在高考中进行综合能力测试， 将有力促进高中教育由知识传授型向能力培养型的转变。尽管在现有的高考中，我们一再强调要重视对 学生基本能力进行考察，但是在实际的高考中，这种能力考察是渗透在知识考察之中的，学生必须以掌 握一定的知识甚至需要到达一定的熟练程度之后才能接受这种考察。而且由于这种渗透型考察对基本能 力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和框架，这种考察缺乏系统性和科学性；另一方面也使得在实际的教学中也难以 进行可操作的、有针对性的培养。如果在高考中单独进行综合能力测试，就可以在高中教学中，对学生 应该具备的能力潜质和应该掌握的思维方法、科学研究方法进行系统的、循序渐进的培养和训练，而这 些基本的能力方法是人才、特别是创新性人才所必须具备的，这必将极大地提高学生能力素质和创新能 力，促进创新性社会的建设。 三、与国际教育培养、选拔体系接轨。世界上许多国家在大学、研究生入学考试等各类人才选拔考 3 试中，都非常重视对学生进行综合能力的测试。我们要实现创新性人才大国的建设，在教育培养和选拔 体系上迫切需要学习、借鉴国际上先进的教育培养和选拔体制。 基于以下事实，我们认为我国在高考中进行综合能力测试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行的。 一、现有的统一考试、分类命题体系为我国在高考中进行综合能力测试提供了良好的基础。现行的 高考体系一方面为我国建立统一的综合能力测试提供了制度保障，另一方面也提供了系统的管理和具体 运作的技术保障。 二、在相关的考试中已经积累了比较丰富的探索经验。我国的公务员录用考试和管理类研究生入学 考试中都安排了综合能力测试科目。我国在 20 世纪 90 年代开始进行统一的公务员录用考试，其中行 政职业能力测验是两门必考科目之一，该科目即属于综合能力测试。每年有数百万人参加这类考试， 选拨效果良好。我国从 2010 年开始在研究生入学统一考试中设立管理类专业学位联考综合能力考试 ， 也取得了很好的选拨效果。这两类考试为我国在高考中进行综合能力测试积累了非常宝贵的经验。 三、有比较成熟的国际模式可资借鉴。如美国的 GRE 考试，从 1937 年开始，经过长期的科学研究 和实践探索，目前成为了世界上最有影响、也最富有成效的考试之一。其他如 SAT 等也都成为了世界范 围内的选拨考试。它们都形成了一整套的考试规范和科学评估体系，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四、有相关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