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入关荡平绥林刘上书攻天津.doc

东野入关荡平绥 林刘上书攻天津辽沈战役甫一结束，中央军委指示东野除第四、第十一纵队即行南下进关外，其余部队应休整一个月左右，约于 12 月上旬或中旬开始出动，攻击平津一带，协同华野歼灭国民党华北“剿总”傅作义主力，实现东北与华北的统一。1948年11月17日，中央军委根据华北敌情，改变既定计划，提出东野停止休整，提前于1948年11月25日左右入关的行动方案。翌日又正式下达东野尽速入关，包围唐山、塘沽、天津三处之敌的指示。一番紧急动员后，1948年11月23日，漫长的长城线上，出现了汹涌西进的三路大军。从数量到质量都为解放军之冠的东野，把九个纵队和特种兵、铁道纵队八十万大军，还有十五万随军民工，全线摆在了进关的路途上。东野提前入关，这是战争史上的奇迹。东野、华北野战军合起来超过百万，各部神速地穿插于敌人占领的城镇、据点之间。1948年12月17日，东野包围了北平，紧接着隔断了北平与天津之间的联系。东野提前杀到，傅作义深知，河山姓共，金陵王气黯然收，只是个时间问题了。惶恐之中，他急派代表出城谈判。19日，刘亚楼以平津战役前线司令部参谋长身份接见了他们，北平第一次和谈正式开始。由于双方条件相差甚远，而傅作义抱着自己设计的方案不放，谈判陷入僵局。谈不成，只有以打促谈。1948年12月22日，傅作义赖以起家的王牌、被人捧得神乎其神的第三十五军在新保安被歼灭，“骁将”军长郭景云自杀身亡。24日发起的张家口战役，除敌第十一兵团司令孙兰峰化装成伙夫带几个随从逃窜外，六万余人遭全歼。片刻之间，傅作义在华北的嫡系主力丧失殆尽。平绥全线的解放，虽使北平之敌西逃的希望变成了泡影，却增大了敌人从海上南逃的漏斗口。中央军委提出的平津战役总战略是“先打两头，后打中间”，即西（北）面打新保安、绥远、大同，东（南）面打塘沽、大沽、芦台，然后再对北平、天津之敌包围歼灭，“攻击次序大约是：第一塘沽区，第二新保安，第三唐山区，第四天津、张家口两区，最后北平”。按此部署，东面先歼灭塘沽之敌，控 海口，西面拿下新保安，是关系全局的两着棋，“只要塘沽（最重要）、新保安两点攻克了，就全局皆活了”。现在新保安攻克了，塘沽这个“最重要”之点，却连如何打的方案还没踪影。真叫人着急哪！平津前指授命邓华指挥第七、第八、第十二纵队三个纵队夺取塘沽、大沽，切断敌人东逃之路，可几次试探性攻击下来，虽然占领了几个村镇和一些盐滩地，但伤亡过大，尤其是塘沽西北新河镇一战中，歼敌一百四十余人，自己伤亡四百余人。刘亚楼亲往塘沽实地勘察，听取前线指战员的意见。通过实地审议，又冒着凛冽的寒风，踏着积雪察看地形，更坚定了“不打塘沽转而夺取天津”的决心。在战斗就要打响的时候，却要求改变作战计划，何况这还是出自中央军委的计划，确非寻常之事。首先，这种建议很可能招来“不好打而不打” 、“不执行命令”之嫌。刘亚楼回司令部后，向林彪报告：“塘沽是敌南逃的唯一道路，我们必与性命同等视之。问题是，先打塘沽确实难以行得通，困难很多，打起来不但守敌死守，北平、天津的敌人重兵也可能增援，或趁我中间兵力相对薄弱而倾巢突围，那时将是一场恶战。万一平津之敌侥幸突围，那平津战役打成怎样的结果就很难说了。退一步讲，塘沽敌人不死守，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塘沽解放，控制出海口，这固然起到堵死北平之敌退路的作用，但如果转而拿下天津，不是同样能封北平之敌的海上逃路吗？要把傅作义打痛，伤其元气，塘沽不堪，必须攻打平津两处。北平是文化古都，打不得，因此天津最合适。”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林彪开口说话了：“打塘沽还是打天津，这个先后顺序不弄好，势必影响整个平津大战。我看可以把想法提出来，把实际情况报告给军委。”毛泽东看了这封对中央所定计划做了重大调整的建议电后，当时就对周恩来说：“我不知道塘沽的作战条件会那么恶劣，部队的试攻吃了亏，真是知之非难，行之维艰哪！”1948年12月29日23时，也就是电报发出十二小时后，毛泽东为中央军委起草致林彪、刘亚楼电：“放弃攻击两沽计划，集中五个纵队准备夺取天津是完全正确的。”刘亚楼受命亲赴前指 攻津计划两大亮点天津仍然不好打。天津城外沟多水多，地形复杂，很不利于作战。另外，城里面住着不少外国人，又有大量的工商企业、文化设施，还不能随意打。林彪考虑再三，派刘亚楼亲自去天津前线指挥。1948 年12月29日，三十八岁的刘亚楼在一群军人的簇拥下，在杨柳青药王庙东大街4 号一个逃亡资本家阔绰的四合院里建立起天津前线指挥部。正如林彪所说，天津这一仗非同小可。如果拖延战事，无益于北平作战，也不便大军挥师南下。5 月入夏后，长江水位暴涨，不利于渡江作战，而蒋介石的江南防线则有了巩固的时间。因此挂帅津门后，刘亚楼在制订作战计划时，特别注意突出一个“快”字。打天津，要起到解决华北战争的关键作用。天津市区南北长十二点五公里，东西宽则不足五公里，地势低洼，郊区多为开阔的水洼地。海河从西北向东南贯穿，将它切成两大块。抗战一结束，蒋介石就派亲信、军事上造诣颇深的杜建时到天津当市长，那时就开始构筑城防工事。傅作义1947年就任华北“剿总”总司令后，更是重视天津的防御，特调兰州第八补给区司令陈长捷到天津任警备司令。陈长捷上任后，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改建并增强天津的城防，陈长捷视天津的防御为固若金汤，辽沈战役期间，蒋介石亲去沈阳、葫芦岛指挥时，两度“御驾”天津，对天津工事大加赞赏。林、罗、刘挥师入关后，陈长捷采取了各种所谓的应急措施：第一，为了扫清射界，日夜清除天津外围防御阵地前一千米以内的树木、房屋，形成天津城外十公里宽的真空地带，并在这一带布下四万枚地雷；第二，在市区各主要马路中心、胡同巷口，赶筑三百八十多座巨大碉堡，在一些高大坚固建筑物上修建强火力据点；第三，特别险恶的是，为有效阻滞解放军攻城，不惜动用十多万民工环城开挖了一道宽十米、深三米的护城河。暗引河水，横溢漫流，（天）津保（定）公路十余平方公里的地区一片冰溜。令人兴奋的是，华北党组织和天津地下党及时送来了详尽的天津敌情资料，尤其是那个天津市城防工事布置总图，几乎对每座碉堡的位置、形状、守备兵力都有具体交代，为刘亚楼掌握敌情、制订作战计划、部署兵力，提供了准确的情报。1949 年1月4日，刘亚楼在天津杨柳青召开攻津部队高级将领会议。东野六个步兵纵队及特种兵纵队的司令员、政治委员都出席了会议。以战区参谋长兼任天津前线指挥部司令员，刘亚楼拿出了蓄谋多时、闪耀智慧的作战方针：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先南后北，先分割后围歼，先吃肉后啃骨头。刘亚楼攻津计划的亮点之一，是在第一主攻方向放了两只“老虎”，让第一纵队和第二纵队并肩突破。两个纵队都是敢打硬仗不服输的英雄部队。一支部队正因为有这种不服输的劲头，才有生龙活虎的作风和性格，用两只“老虎”并肩突破，可以调动部队间争强好胜的心理，这就像两个人赛跑一样，彼此都想超过对方，始终是在竞争中前进。攻津计划的亮点之二，是这次作战解放军参战的炮兵和坦克，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多，工兵则是首次参加攻坚作战。各兵种的协同动作，是解放军有史以来攻坚作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一次。 鉴于很多部队缺乏协同作战的经验，刘亚楼在周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写就关于天津攻坚战的协同计划，下发给连以上指挥员。这个计划，在解放军协同作战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战例证明，协同作战在天津战役中意义重大，在突破敌人前沿阵地的战斗中，炮兵与坦克的协同掩护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扫平外围准备攻城 设计障眼调动敌军解放天津，首要任务是清除外围国民党守军据点。1949 年1 月8日、9日，东野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全部扫清天津外围据点，给陈长捷的嚣张气焰猛力一击。一天夜里，刘亚楼带了几位参谋和警卫人员，对天津城防外围进行战地观察和复查。深入到准备作突破口的地点观察时，突然在一个真空地带遭遇敌人的小股搜索队。敌人远远地用手电筒盲目扫射，大声吆喝“什么人”，随即就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刘亚楼急中生智，以恼怒的口气骂道：“混蛋，嚷什么，别让共军听见了！”就在对方被骂得晕头转向时，刘亚楼立刻和警卫、参谋们迅速给敌人一梭子，随即趁夜幕溜之大吉。回到指挥部，警卫员头上直冒冷汗，要是总指挥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交？刘亚楼却像没事似的，边洗脸边说：“好兆头，好兆头！他们抓不住我们，我们可就要抓住他们的主帅了！”攻取天津最大的困难，不是密集遍布的数万枚地雷，而是堡垒和水患，这是攻城前必须解决的两大障碍。一个集中优势兵力，运用分割战术聚歼敌军的作战方案酝酿成熟。相比于堡垒，水患更为危险。敌人放水，解放军就设法排水。两边“水仗”打得不亦乐乎，如何才能有效地打破敌人的放水计划呢？从津南的独流镇一位熟悉水系的放羊老汉口中得知，马厂附近有一道水闸，去年国民党军队关死了闸门，使减河水经南运河流入护城河，再由护城河流入海河东泄入海。了解了这个情况后，刘亚楼马上命令调派二师打开减河水闸，引南运河水倒流入减河。南运河乖乖流入减河后，切断了水源的天津护城河，便开始结冰。陈长捷苦心经营的一道屏障就此突破。水患问题才下眉头，如何突破津门护城河又上心头。虽然断了水，但这道流动的深长“堑壕”照样不能小觑，而且陈长捷非常重视护城河的作用，每天派数百人穿河砸冰，千方百计防止河水结冰。而且河外还设有铁丝网、电网和雷场，每隔三十米有一个大碉堡，沿河有三百八十多个。在护城河和各大碉堡之间，有散兵坑、掩蔽部、交通壕，汽车、人员都可行走。而挡住解放军去路的护城河岸，污泥稀烂，泥浆没膝，难以运动。不想办法抢渡护城河，就休想进得天津！多在河上停一分钟，就要多付出重大伤亡，这个仗打到最后，就划不来了！刘亚楼下令各参战部队开展军事民主，大家开动脑筋集思广益，想出了多种适用的渡河器具，苇子桥就是群众智慧的结晶。这种桥轻便、结实、浮力大，而且不怕枪弹，在敌人火力下运动方便，又可就地取材，当地群众一晚就可送来数百捆芦苇。为了省力省事架桥，并在渡过护城河后快速攻击城防，刘亚楼想到了苏联卫国战争期间目睹苏军用坦克架桥的一幕，决定用这个办法试试。后来攻津战役打响后，第一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曹里怀亲自坐着装甲车为冲锋的步兵开路，竟一跃而过护城河。如此这般，成为解放战争的绝唱。刘亚楼还设计：如果能将敌军主力调到城北，造成中心地带兵力空虚，然后从东西方向攻打城中心，把天津拦腰斩断，就可避免部队的重大伤亡。他思来想去，先设一个迷魂阵，将大口径火炮、坦克和装甲车北调佯攻，做出一个将从城北强攻的姿态，故意将这个“重要情报”泄露给天津守军。陈长捷不肯轻易上当，于10日组成一个天津工商联合代表团，以谈判为名前往杨柳青，刺探解放军的攻城准备和主攻方向。刘亚楼正担心陈长捷不会上当，听说天津城里来人，拍案叫好。正好来个将计就计。明知敌方谈判毫无诚意，刘亚楼却装出积极响应的样子，并且故意将谈判地点选在离杨柳青不远的大南河村，那里是攻津部队第三十四师的师部。设在杨柳青的天津战役前线指挥部到谈判地点只需三十分钟。刘亚楼让联络参谋通知对方说：“刘司令员正在路上，大约二十五分钟赶到。”事实上刘亚楼是过了三十分钟才穿好大衣出发的。他让司机开车绕天津发电厂转悠一圈，然后“风尘仆仆”赶到大南河村。敌方代表一计算：刘亚楼坐吉普车走了近一个小时，车轮沾满了泥浆，他的大衣也落了一层土，证明是从北面杨村来的，刘亚楼的攻城指挥部设在城北，主攻方向也肯定在城北。陈长捷借谈判拖延时间和侦探解放军的企图不仅未能得逞，反而中了弥天大计。赶忙调整守城部署，将摆在市区中心最精锐的第一五一师全部调往城北防御，对城北又是加固工事，又是重点布防，而金汤桥核心地区就显得空虚了。这样也就有了他被俘前的跌足长叹：“我上了刘亚楼的圈套，上了刘亚楼的圈套！”29小时结束战斗 天津方式开启北平和谈大门1949年1月14日上午10时，是天津战役确定的总攻时间。随着信号弹腾空，于昨晚按纵深梯次、各自用途和射程，在天津外围布满四层的上千门各式火炮吼叫开来，从各个方向对预定目标进行轰击。天津大地刹那间一片震颤。这四层火炮密度之大，在中国战史上堪称空前，于是有人说，天津城是用大炮轰开的。天津战役是东野入关第一仗，林、罗、刘要打出个样子来看看，刘亚楼决心以炮扬威，把各纵队火炮全都集中上来。林彪同意此方案，说：“在关外我们说要省些弹药，就是要用到时候，打天津也是给北平看，让傅作义心里有个数。”天津炮战，按照刘亚楼的协同计划，分四个步骤。西南主攻方向不到半小时发射炮弹近二万发，重约三百吨，整个和平门城楼陷入一片火海。开始还能听到几声城内还击的炮声，过不了多久便偃旗息鼓。两小时的炮轰下来，天津城防工事已是千疮百孔，城上守军不少被震晕过去。攻城步兵享受着“战争之神”带来的快感，欢呼 “炮兵兄弟打得好！”在炮火的四重奏中，工兵部队迅速排除地雷和铁丝网，爆破组、架桥队、突击队飞快地冲入阵地。当先开道的是五辆准备架桥的坦克，冒着炮矢越开越快，直向护城河冲去，随着油门加大，轰的一声上了冰面。按照敌我双方预定想象，坦克势将掉入河里，连敌人的大炮也不开火了。 可情形出人意料，坦克竟轰响着冲过河去了！跟在后面的步兵，一看坦克都过去了， 扔掉手里的渡河器具，吼叫着从冰面上直冲过河，如虎入羊群，势不可当。事后才弄明白，在严寒时节，由于敌我双方在护城河上一边加水一边放水，结果导致冰层越冻越厚，最后连坦克也掉不下去了。胜利的消息不断传到指挥部。继第一纵队第二师首先突破后，到下午2时许，十个突破口有九个是一举成功的。突破口打开后，部队像汹涌的潮水般向市区拥进，猛烈穿插，先打乱敌人的防御。城里抢占两个点，第一目标是金汤桥，再就是警备司令部，活捉陈长捷，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攻占坚固据点。15日凌晨时分，接到西集群部队和东集群部队会师金汤桥的捷报，一夜未眠的刘亚楼显得特别兴奋：“这是个关键，标志着已打通了天津市区的东西走廊，把敌人拦腰斩为南北两部分，他们再无法做有效的战术联系了！”天津战役发起前，毛泽东和中央军委考虑用三天时间解决天津。傅作义的谈判代表、华北“剿总”副总司令邓宝珊在谈判桌上得知后，略带嘲讽地对林彪、聂荣臻说：“恕我直言，这只能是神话，莫说三天，三十天也未必！天津嘛，你们最好不要打。”林彪说：“我看也许用不了三天，你在这里休息休息就可和陈长捷见面。”如果陈长捷在天津守上三十天，天津要死多少人，解放战争又要受多大影响！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命令平津战役总前委书记林彪三天内攻下天津，林彪限定刘亚楼四十八个小时拿下，刘亚楼表示：“要我说，三十个小时就够了。”如此把话说死，举座皆惊，连了解刘亚楼的聂荣臻也心存疑虑，道：“三十个小时，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是啊，深沟高垒、层层设防的大天津，光是浏览一遍全城，也得需要一些时日，更何况面临的是一场你死我活前所未有的攻坚战。每前进一步都是血战，要在一天多一点的时间里攻下这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大城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林彪显出极其兴奋的神情：“那好噢，军中无戏言，立下军令状，我们就按三十个小时上报军委！”信心十足的刘亚楼却说：“还是按三天上报，我满打满算，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