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综述

1、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综述  摘要：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在不同的角度反映了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对一个国家而言，这两个指标的含义以及他们之间存在着的相互作用关系，对促进一国经济可持续发展有着重要作用。本文将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文献进行整理和总结，为相关研究提供参考。关键词：贸易开放度，经济增长，贸易测算度，度量方法一、引言目前，随着国际化分工体系的深化，国际贸易呈现出一个新的发展景象，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当前垂直专业化下的国际生产网络背景下，国际贸易额的增长速度远远超出全球各国（地区）国内总产值总和的增速。因而对于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在深层次的作用关系研究，是学术界

2、学者们不容忽视的重大议题。二、贸易开放度度量指标研究  （一）国外贸易开放度度量方法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贸易开放和经济全球化研究的升温，出现了大量新的计算方法来度量贸易政策和体制、汇率政策乃至整个国家的宏观经济运行模式、贸易强度、交易效率等因素对贸易开放度的影响程度，具有代表性的度量方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1.道拉斯法道拉斯（Dollars，1992）认为,在贸易充分开放的条件下，在“一价定律”假设下，一国的价格水平与世界市场价格水平（以美国市场价格为代表）的差异程度（R）代表其“反开放政策”的量级（magniude of counter-opennes

3、s policy）。道拉斯指标的计算公式为，式中分别代表特定的国和美国国内可贸易商品价格，代表该国货币对美元的名义汇率。若R值较高，则表示这个国家贸易保护严重，贸易开放度较低；反之，则贸易开放度较高。道拉斯的度量公式恰好与计算货币对美元的实际汇率公式相同，所以道拉斯指标又称为实际汇率扭曲指数。但由于使用单一的实际汇率扭曲指数度量开放度，会导致与实际不一致的情况出现，因此，道拉斯增加了一个辅助指标-实际汇率变动指数，用实际汇率的年平均变动率来反映各国实际汇率的稳定程度，变动率指数较高表示经济开放程度低，反之则代表开放程度较高。    2.萨克斯一瓦诺法萨克斯和瓦诺（Sachs

4、 and Wamer，1993）则提出用五个标准判断一国开放与否的“两分法”，这五个标准是：（1）平均关税税率是否超过40%；（2）进口非关税化措施比率是否超过40%；（3）国家是否实行计划经济体制；（4）主要外贸企业中是否有国家垄断；（5）黑市外汇汇率是否超出官方汇率20%以上。如果某个国家符合上述五个条件中的任何一条，这个国家就属于贸易不开放国家，开放度为“0”；如果某个国家对照这五个条件均不符合，则这个国家就是贸易开放国家，开放度为“1”。萨克斯-瓦诺法最大的特点是实现了判别标准的多样化。它将判别贸易开放与否的标准不仅集中在定量指标上，而且还引入了定性指标，其考察范围涉及了贸易政策、贸易

5、体制、汇率政策乃至整个国家的宏观经济运行模式，因而较好地满足了综合衡量一国贸易对外开放程度的要求，在国外有着广泛的影响。    3.爱德华兹法爱德华兹法是爱德华兹（Edwards，1998）将已有的贸易开放度度量方法加以综合，从中选取各种方法的合理成分形成的一种新度量方法。爱德华兹利用的度量方法有以下九种： （1）萨克斯-瓦诺法及其分析所得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2）世界银行在综合评估各国市场有效保护率、进口非关税限制等指标后，在1987年世界发展报告中所得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3）利曼（Leamer，1988）根据各国贸易实际流量与理论流量比较所得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4）

6、以黑市汇率与官方汇率差价所表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5）以制造业商品讲口平均关税税率所表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6）以非关税措施平均覆盖率所表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7）由美国著名咨询机构“传统基金会”得出的主要建立在专家主观判断基础上的各国贸易开放度；（8）以关税实际征收率所表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9）华尔夫（Wolf，1993）用进口扭曲系数所表示的各国贸易开放度，他的进口扭曲系数实际上和利曼相同，只是在数据采集上更加完善而已。爱德华兹法成为20世纪90年代的主要度量新方法之一。    4.计量法除了以上三种方法以外，还有学者采用计量分析方法对传统贸易开放度指标进行修正。 L

7、eamer（1988）使用包含9个要素的实证Hecksher-Ohin模型，对53个国家在三位数分类标准（SITC）下的183种商品估计净贸易流量和贸易强度比，然后利用贸易强度比的预测值和实际值之差作为贸易开放度指标。在此基础上，Syrquin和Chenery（1989）又加入新变量-国家规模大小，得出一国实际贸易流量与预测贸易流量的偏差，进而体现一国的贸易开放度。Wolf（1993）运用更大的生产要素集和更细的商品分类集合，扩展了Leamer（1988）的方法，它依照实际贸易额与不存在扭曲情况下预测的贸易额之间的距离来定义贸易开放指标，Prithett（1996）证明Leamer（1988）

8、的开放度的计算与其他指标（如进口渗透率、进出口配额、关税率等）具有反向关系。Harrion（1996）采用萨默斯-赫斯特数据，用消费品相对价格对城市化指数、土地禀赋及人口等变量回归得到的残差值衡量价格扭曲程度。同时，Harison在对一国贸易开放度指标及其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相关文献进行简要总结的基础上，采用年度贸易自由化指数、外汇黑市溢价、贸易依存度、道拉斯指数、可贸易商品的相对国际价格变化指数（MTIP Index）等7个指标来度量一国的贸易开放度。Stewart（1999）以引力模型为基础，提出了以该国与其他所有贸易往来国的双边贸易流量为基础计算开放度的方法。Stewart方法以贸易实际流量

9、与以引力模型为基础的贸易流动预测值之比作为贸易强度，以计算出来的贸易强度来代替贸易开放度。  （二）国内贸易开放度修改正法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深化和对外贸易的快速发展，我国贸易开放度不断提高。但是，对于我国贸易开放度到底处于什么水平，国内理论界却一直没有形成共识。关于贸易开放度的研究，主要是围绕贸易依存度指标展开的，同时还包括借鉴国外新方法的努力。众多学者认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于传统比率法计算公式的缺陷，因此对贸易依存度计算方法进行修正。修正方案主要包括：    1.经济结构、贸易方式与汇率等进行修正朱立南（1995）认为一般选择贸易依存度作为名义开放度的评估指标，但考

10、虑到人民币汇率可能失真、我国经济结构相对落后、加工贸易在我国对外贸易中占比较大等，我国名义开放度明显高于实际开放度，所以实际开放度必须在名义开放度的基础上进行调整；许统生（2003）对贸易依存度的计算从相对经济规模、三次产业结构、购买力平价状况和汇率等方面进行了修正。    2.修正传统对外贸易比率法计算公式中分子、分母数值的含义不同的缺陷郭羽诞（2004）认为贸易依存度指标存在内在缺陷，其中关键一点是贸易依存度指标计算公式中的分子、分母数值的含义不同，为修正其缺陷，提出了出口增加值依存度概念，即用出口产品中本国产生的增加值与本国GDP之比来表示该国经济对外部市场的依赖程度

11、；沈利生（2005）认为GDP中只包含净出口（出口一进口），却并不包含外贸总额，这就是传统贸易依存度计算公式的固有缺陷，为此，根据开放经济条件下一国投入产出表，沈利生定义了“经济活动总量”概念，即总产出加进口额，那么，贸易依存度相应就等于外贸总额与经济活动总量之比；裴长洪、彭磊（2006）则认为对国际市场的依赖既包括产品对国际市场需求的依赖，也包括国内生产对国际市场原材料和中间产品进口的依赖，因此，贸易依存度=(出口增加值+进口原材料、中间产品额)/(GDP+进口原材料、中间产品额)，这可以避免传统贸易依存度计算公式中分子、分母含义不一致的固有缺陷；付强（2007）在开放经济下投入产出分析法的

12、基础上，借鉴了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分析方法，提出了新的贸易依存度计算公式：贸易依存度=(一般贸易出口+进口增加值)/GDP。    3.综合修正刘似臣（2005）综合了包群、许和连、赖明勇（2003）胡立法（2004）以及许统生（2004）等人的方法，采用了贸易依存度（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总额/GDP）及其理论值、考虑GDP构成之后的贸易依存度及其理论值、实际关税率、外汇黑市交易费用等指标对我国贸易开放度进行了测算。张素芳、房剑（2006）在沈利生（2005）的基础上，将经济活动总量分为第一、第二产业的活动总量与第三产业的活动总量两类，不仅考虑货物贸易额，还考虑服务贸易额，同

13、时考虑到经济规模的差异，提出了新的贸易依存度公式，其差异主要体现在指标权重的设计上。胡海军、张卫东、向锦（2007）在对贸易开放度与我国农村贫困的联系进行实证研究时，认为一国的贸易开放度受到该国的交易费用、相对经济规模（人口和国民收入）、三次产业结构状况等因素的影响，其中最重要的是交易费用的影响，并采用了刘似臣（2005）的修正方法测算了贸易开放度。对传统公式修正的目的是试图消除诸如经济规模、汇率等因素对计算结果的影响，尤其是在进行国际比较时，能更客观地反映我国真实的贸易开放水平。三、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  （一）研究动态综述贸易开放会通过一些机制影响经济增长，新古典增长理论认

14、为主要是通过促进资本形成与投资效率提高、技术进步与生产效率提高、实现规模经济、优化资源配置效率等方式。大部分研究成果表明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主要通过以下四个途径：技术外溢，规模经济，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和专业化水平。    1.技术外溢促进经济增长内生增长理论认为经济增长的源泉是技术进步,新贸易理论认为促进技术进步的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国际贸易。Coe和Helpman（2009）认为国际贸易促进技术进步主要是通过下面几个途径：国际贸易过程中技术落后的国家可以模仿技术先进国家的技术，通过“干中学”可以提升本国的技术；国际贸易增进了各国间

15、的交流，增进了对于生产方法和市场等信息的了解，从而可以提升各国的劳动生产率；进口国可以直接吸收外国的技术从而避免了本国研发活动的重复劳动，从而提高了效率；进口国进口新的中间品，通过投入产出效应从而可以提升本国的生产率。另外，技术的进口和移民可以带来进口国的技术进步，出口国出口产品之间的竞争也会促进出口国的技术进步。    2.贸易开放有利于实现规模经济，提高产业专业化水平新贸易理论经济学家克鲁格曼认为规模经济可以成为国际贸易的独立动因。贸易开放可以突破一国狭小的市场规模限制，在某些优势产业上实现专业化分工，从而获得规模经济效益。从更广泛的维度来说，贸易开放过程是实现在更大规

16、模的市场中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过程，这一过程中包含了资本形成，技术进步以及国际竞争等推动经济发展的机制，这一过程是实现经济长期增长的过程。    3.贸易开放有利于产业升级，优化资源配置效率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是通过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得到的。蔡昉（2013）认为，迄今为止,我国经济增长中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构成部分,是劳动力从农业部门转移到非农业部门所创造出来的资源的重新配省效率。Grossran和Helpman（1991）在经济增长模型中引入专门从事研发新的中间投入品的研发部门，研究结果表明，对外贸易会影响国内要素市场，从而间接地影响经济增长。  （二）相关实证研究梁

17、莉（2006）的研究结果表明贸易开放度指标与经济增长指标在中国各地区的因果关系不一致。其中东部地区经济增长是贸易开放的格兰杰原因，而中西部地区则是贸易开放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并认为这种差异结果与地区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有直接关系。因此建议中西部地区加快贸易结构的优化，形成规模经济。杨丹萍、张冀（2012）选取了外贸大省浙江省的数据，实证结果表明经济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具有很强的正向关系，并建议从加快外贸增长方式转变、支持出口企业自主创新等方面提高浙江省的经济开放度，促进浙江省的经济增长。马章良（2012）实证分析了中国进出口贸易和外贸依存度、贡献率和拉动度之间的关系，结果也表明出口增长对经济增

18、长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薛佳（2013）对影响贸易开放增长的动力进行了分析，发现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有冲击作用，且这种影响的表现存在一定的波动性。胡倩溪（2016）分析了对外开放度对经济增长的具体影响机制，认为对外开放主要通过要素积累机制、技术溢出机制、产业集聚机制和制度变迁机制来影响经济增长。这些机制通过积累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提高创新技术水平，促进产业集聚，改善制度因素，进一步提高生产率，进而促进我国经济增长。孙楚仁、王松、陈瑾（2019）的研究结果表明，城市对外贸易带来的外部制度需求会通过促使城市制度改善来促进城市经济增长。四、应用案例实证简要过程  （一）模型构建与变量说明

19、60;   1.模型构建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主要表示经济增长长期受要素投入和技术进步、国家政策的影响，而要素投入又分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生产要素不同程度的投入能影响经济不同程度的增长。道格拉斯生产函数： 假定全要素生产率A的变动主要体现为贸易开放度指标，则A表示为，重新设定公式如下： 公式（2）中，表示我国i期经济增长，用第i期国内生产总值解释；分别表示第i期的资本和劳动力的投入；表示第i期的贸易开放度，对公式（2）等号两边同时取对数得最终模型：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出口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口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   

20、2.数据说明与指标选取（1）经济增长水平 通过选用我国统计年鉴中的年度名义GDP，以1978年为不变价的实际GDP来表示经济产出变量。 （2）贸易开放度 贸易开放度是指一国或一个地区实现其进出口贸易（包含货物和服务贸易）的自由化程度。贸易依存度作为较早用来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水平的指标，由于其处理方式简单且能较好地反映某地区与世界市场的贸易联系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3）资本存量 结合我国情况，选取样本为19852017年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来代表资本存量指标。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4）劳动力 由于全社会劳动时间无法统计，通常使用劳动力人数指标来衡量劳

21、动力要素，选取19852017年间的全社会就业人员数据，来考察劳动资本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主要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  （二）实证分析    1.平稳性检验首先对LNGDP、OPEN、EX、IM、LNL、LNK进行ADF单位根检验，其序列均非平稳。因此对原序列进行一阶差分，再进行ADF单位根检验。ADF单位根检验结果注：（C,T,K）分别表示常数项、时间趋势项以及滞后期数,*、*分别表示在变量在进行一阶差分后在1%、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ADF平稳性检验。    2.Johansen协整检验为了考察多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通常运用J

22、ohansen协整检验。模型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注：*表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通过协整检验可以看出，模型一、模型二与模型三之间的时间序列各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可以表述为：    3.采用GMM估计法相较于最小二乘法（OLS）、广义最小二乘法（GLS）等估计方法，广义矩估计法（GMM）具有不受模型假定的限制、所得到的参数估计值与实际更接近等优点，因此采用GMM估计法对上述三个函数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上述结果与协整分析中描述的一致，各变量对经济增长都有显著性影响，其中劳动力影响较大，且进口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高于出口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但两者之间的影响没有

23、显著性差异。回归结果    4.格兰杰因果检验假设显著性水平为5%，格兰杰因果检验可得，原假设“OPEN不是LNGDP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为0.0098<5%，应拒绝原假设；原假设“LNGDP不是OPEN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为0.4260>5%，应不拒绝原假设；说明进出口贸易开放度在滞后一阶时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同理可得，资本存量、劳动力在滞后一阶时也为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原因，其中资本存量与经济增长互为格兰杰因果关系，此检验结果符合上述协整检验及回归分析。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五、文献述评尽管理论层面对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关系有较为一致的观点，但实证研究方面却有分歧

24、，原因在于贸易开放度度量指标差异、样本选取与计量方法等有所不同。综合来看，各类贸易开放度度量指标各有利弊，也都难以准确刻画真实的贸易开放度变动，因此实际运用中，往往根据具体研究对象采取度量指标，同时采取两个或多个指标进行比较研究，指标选取既要反映对外贸易开放过程中贸易政策的变化，也要尽可能体现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作用机理。另外，在进行定量检验之前，需仔细进行定性分析，对于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作用机理的定性研究应成为研究的重点，而计量检验只能作为必要补充。参考文献：1. Dollas,David,1992. “Outward-oriented Developing Economic Really Do Grow More Rapidly:Evidence from 95LDCs,1976-1985.”Econ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