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动态文化观看斯皮瓦克翻译理论

1、从动态文化观看斯皮瓦克翻译理论Study of Spivak s Translation Theo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obile Cultural NotionLIU Lei(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Civil Avi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Tianjing 300300,China ):Theory and practice in translation is an inseparable part in the excellent academic activities of Spivak,

2、a post.colonial and feministic thinker. This paper presents a new explanation for Spivak s theory of translation(including her thoughts about the essence of translation and her translation strategies),from the pespectrive of mobile culture notion.So as to get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its significan

3、ce in weak cultures revolting againstcultural regemony and to play its full role in the process.In accordance with Spivaks theory, translationis just a mode of human life. Translation is nolonger liberated from subordination to the original text and endowed with independent status and self-contained

4、 value. Moreover, translation constitutes a kind of power mechanism. Those innovative insights into translationaccord with and provide a proof to the notion of mobile culture that culture exists in mobility through the interactions among different cultural categories. In the process of mobile existe

5、nce and development of culture, Spivaks thoughts and strategies of translation are facilitate the fight against cultural hegemony and in turn facilitate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multiculture.一、“人生如梭之喻”一一动态文化观的语言论注脚 盖亚特里 查克拉沃蒂 斯皮瓦克 (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 )是一位著名 的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理论家， 其翻译理论是

6、 20世纪 70年代 以来从文化方面进行的翻译研究中的重要成果。 斯皮瓦克融汇了 解构主义、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等多种理论取向， 奠定了其翻 译理论的深厚的学术基础。斯皮瓦克对于翻译的理解全面突破了 传统观念的束缚；在她的眼中，翻译已经不仅仅是意义在两种语 言之间的等价转换，而是一种关乎存在和人生的本质的概念。 她 曾经借用精神分析家克莱因的翻译就如梭子的比喻， 阐述其对于 翻译实质的看法。蔡新乐先生对此曾经论述道：“人的人生存在进程就是翻泽的过程，像一支“梭子”那样来来回回穿梭不停。这就是斯皮瓦克借助于克莱因向我们描述的人生图画。既然可以把人生存在视为“梭子”一般的“翻 译”，那么，与人有关

7、的、人所从事的活动，便也都可以视为特 定的“翻译”。 这意味着，人生首先是“翻译的存在”， 所谓“本 体论” (ontology) 首先是翻译的本体论， 而不是别的什么。 而在 斯皮瓦克笔下， 这样的“翻译”呈现出的总是一种“变易”。 也 就是说，她已经把本体论改写成了生成论。” 1 斯皮瓦克关于人的人生存在就是翻译的思想符合人在转化 之中存在的动态存在观。 人的存在之所以不同于动物的存在， 关 键在于人是社会的存在， 人的存在具有社会性。 而社会性实际上 就是将人的个体联系成群体的文化属性。 因而人的动态存在观必 然源于文化的动态存在观。这里需要对文化作广义的理解， 即对应于人的群体而对立于

8、 人的个体的一切判断性的和陈述性的价值表达的集合。 陈述性的 价值表达创造一种文化的样式并同时赋予其价值， 诸如古代的和 现代的各种风俗或者机构； 而判断性的价值表达则对既定客体进 行价值判断，诸如对于上述民俗或者机构的内涵及合理性的论 述。文化是多层次的，涵盖了人文、政治、经济等诸多方面；文 化又是复合态的， 文化的各个范畴之间的转换是文化赖以持存和 发展的基础。任何一个范畴的文化信息，不管是人文的、政治的 还是经济的，只有在向其他范畴的延伸中获得持存的持久动力， 并在不同范畴的互文性关系中获得其动态完整的内涵。 文化具有 现时运动性，在各范畴间转换， 在转换中播撒、 异延，实现其“散 式”

9、核心统驭下的动态存在； 同时文化也具有历史的运动性， 任何具体的文化价值表达都在历史中发生， 也必然在历史中失去其 现世意义，而其永恒性恰是在其历史性之中得以表达的。因而， 文化在运动中的自我实现和自我阐释不仅仅具有认识论的意义， 是人类理性认知作为客体的文化所应遵循的逻辑线索，更具有存在论的意义，是作为主体的文化得以持存和发展的内在需要，这是动态文化观的要旨。这里需要指出文化范畴的概念。 动态文化 观中的文化范畴是文化实现自身和阐释自身时具有同一属性的 区域，包括实体性范畴，如男性、女性、历史、现实等，也包括 领域性范畴，如人文、政治、经济等。值得注意的是，同一种范 畴可以在实体性范畴和领域

10、性范畴两种类型之间转换，在不同的情境之中获得不同的定位和意义。在动态的文化之中，人的存在即是个体价值表达与群体 价值表达的互动与相互转化， 可以说就是一种翻译的过程。 与人 的存在（即此在）相对应，文化也是在转化之中实现其存在的， 个体与群体之间的转化、 群体与群体之间的转化等等， 但都可以 归结为文化范畴之间的转化。 文化在转化之中播撒与异延， 完成 其存在与演化的动态过程，因而文化存在与演化的过程也可以说 是一种翻译。所以说，动态文化观即是一种转化的文化观，在转 化之中持存、在转化之中演化的文化观， 文化的本质性力量不在 于价值表达，而在于价值表达的实现方式文化信息的转换， 或者说翻译。因

11、而可以说，斯皮瓦克的翻译理论、她关于翻译的“梭子” 之喻是符合动态文化观的， 可以看做动态文化观的一个注脚， 是 在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语境中从语言层面对动态文化观的阐 释。二、动态文化观下的翻译本质 人是动态文化的前提，政治是动态文化的延伸和升华，而 人、文化、政治可以说是动态文化观所涉及的三大层级，因而从 动态文化观的角度对于斯皮瓦克翻译思想的研究应当遵循三大 层级的次序逐步展开， 翻译在人的存在论中的意义、 翻译的文化 属性本身、翻译的政治属性之文化内涵即是当前所应讨论的主 题。（一）翻译人的存在方式 蔡新乐进一步论述了斯皮瓦克对于翻译的见解： 在斯皮瓦克看来，人自从“婴儿”的时候开始，

12、就已经在 不断对自身进行改造，促进其自身的变化；而且，这是“天性使 然”。我们可以将这种“内外互动”视为“人生的翻译”。 值得 注意的是，按照斯皮瓦克的描述， 这种“翻译”是“内外不分”、 “主客无别”以及“身体”与“头脑”不可分离的。也就是说， 斯皮瓦克是有意在批判西方形而上学的一个基本倾向：特定的 “主客二分”的“二项对立”。 同时， 她也是在批判本质主义所 特有的那种“不变的本质”思想， 并且明确提出人是生成之中的 人，也就是变化变易之中的人。或者可以说，人是在生成和变异 之中成就自身的。” 1在斯皮瓦克看来，人生即是一种翻译，是人的内部与人的 外部之间的信息交流， 而人在这种交流之中实

13、现了其变易之中的 存在。而变易之中的存在正应该是动态文化观的应有之义。 文化 在变易之中持存， 实现一种相对的静止， 一种依靠运动成为可能 的静止， 这种相对的静止使文化成为可以认知与描述的。 这种静 止不以时间为参照系， 而以逻辑为参照系， 不以时间上的稳定持 存为表征，而以逻辑上的稳定建构和稳定价值为表征。因而，对 于这种相对的静止的洞察就不能聚焦于时间轴， 而只能聚焦于文 化赖以实现的两个轴心 - 人的个体与人的群体， 形成宏观与微观 两个既相对独立又有紧密联系的聚焦点。 斯皮瓦克理论中的广义 的翻译为文化赖以实现的聚焦点的洞察和描述提供了一个合适 的并能体现其本质特征的语汇， 而作为人

14、生的翻译无疑成了文化 微观聚焦点的很好的代名词。文化是人的一种相对的群体表征， 其对群体内个体的同化永远处于一个动态的过程之中因而也永 远都是不彻底的， 而越是对于新近进入群体的个体而言， 文化的 话语权力越是弱。 人的个体和人的群体中都存在着背景价值， 它 是个体和群体的精神生活空间， 这种精神生活空间是一切文化因 素得以进行价值诉求的基础和参照系。 人的个体及群体的存在过 程即个体精神生活空间与群体精神生活空间相互渗透与“翻 译”的过程。 值得指出的是， 精神生活空间与文化本身都是由各 种价值表达构成的体系。 精神生活空间与文化相互渗透， 熔融为 一却又因其不同的人学功能而泾渭分明， 同一

15、个价值表达可以既 属其一，又属其二，在其双重身份的幽冥交界之处，则又可以窥 见斯皮瓦克所钟情的文化术语一一翻译的身影。上述引文中的婴儿，作为新近进入现世存在状态的个体， 无疑是新近进入文化群体的人中的一类。婴儿进入文化体系之初不存在先在文化；然而，随着婴儿个体精神生活空间的初创与发 展，群体文化权力与个体文化权力的博弈就开始了。群体文化权力与个体文化权力博弈的过程就是一个人的内部与外部进行文 化信息交流的动态互动过程。 人的内部的文化信息通过显露于外 部寻找其得以实现价值的群体结构， 同时也不停地通过突破群体 结构修改文化密码；人的外部的文化信息通过突入个体精神生活 空间消解个体对于群体的个性

16、诉求，借助于群体文化权力对于个 体文化权力的相对优势实现文化群体结构和文化密码的相对稳 定，也赖于此实现了相对静止的可读的文化。人的外部与人的内部，作为文化持存与发展的两个场所， 在动态交流与动态互动的 过程中为文化提供了动力。文化信息在个体与群体不同的精神生 活空间中具有不同的意义，因而文化信息在个体与群体之间的交 流是一种意义的转化与重构，是一种翻译。这种翻译不仅仅不停 地生发着新的意义，也不停地构建着意义赖以成为可能的文化的 语法。人的个体在变易之中存在，在翻译之中界定自身，同时也 界定自身所属的文化群体。斯皮瓦克所说的“翻译是内外 不分、主客无别以及身体与头脑不可分离的”揭 示了个体精

17、神生活空间与群体精神生活空间在本质上具有同一 性。两者离开对方都无法实现自身作为一种文化概念的意义， 具 有本质上的相互依赖性和存在论上的不可分割性； 它们无法独立 于对方而存在，在功能上有差异，在本质上却是相同的。作为翻 译的人生是一种运动， 既是在时间中运动， 与文化在微观与宏观 上的演进相伴随， 也是在逻辑上的运动， 在文化信息的播撒与异 延中实现即时文化形态的意义纵深和动态的存在。（二）翻译一种本原的文化运动 斯皮瓦克在论文字学译者前言中的论述是研究其翻译 本质思想的重要根据：“斯皮瓦克从译者的角度诘问传统翻译观念：为什么翻译 就该受到怀疑、 译者就该处于次要地位。 她否认翻译是对意义

18、的 传达，“质疑源初绝对特权”，认为“文本没有稳固的同一性， 没有稳固的原文”，文本是开放的，一直处于播散之中。翻译 是互文性的一个版本，它非但不次等于原文、依赖原文，反而 是对原文的替补行为。 她援引德里达的翻译哲学思想， 指出 翻译实现了所指和能指之间的差异； 翻译是必要的， 但又是 不可能完全实现的， 因为我们从不会、 事实上也从没有让纯粹 所指（能指工具 -或载体 保持完整无缺的处子之身）从一种语言转移到另一种语言中去， 或在一种或同一语言中做这样的 转移。” 2从上述引文可以看出：斯皮瓦克解构了原文 - 译文二元对 立项，颠覆了原文对于译文的主宰和压制， 强调了译文作为独立的文化信息

19、承载体的地位。 在斯皮瓦克的理论中，翻译是一种本 原的文化运动，而不是附属于原文创作的次生文化运动；译文所承载的是第一手的文化信息， 而不是原文所施舍的第二手的文化 信息。一言以蔽之，翻译具有文化上的本原性。广义的翻译，作为信息在不同文化范畴之间的转换，与作为信息在不同语言及相关文化背景之间的转换的狭义的翻译，在本质上是相通的甚至是同一的， 具有同样的文化本原性。 而且应 当说，对于狭义翻译文化本原性的论断正是从对于翻译的抽象化 与实质性的广义理解获得了最为有力的支持。文化信息在不同文化范畴之间的转换对于文化的持存与发展具有基础性作用。文化信息不是孤立持存的，而是依靠在不同范畴之间的转换实现自

20、 身，这种转换不仅仅是流，更是源，标志着文化是一种逻辑上的 过程性存在。文化信息在不同范畴间的转换过程中实现自身，并在不同范畴的互文性关系中显示自身，这种互文性的关系不仅仅是一种静态的关照，更是一种动态的交流，因此，在文化的世界 中，所有范畴都受制于一种本质上的整体性，一切个体范畴都依赖于其他个体范畴与整体范畴， 而广义的翻译则是这种权力网络 的实现方式。由此，文化的范畴失去了存在论上的自足性，而翻 译作为一种文化运动则获得了存在论上的本原性。与广义的翻译相对照，狭义的翻译作为原文文本向他者 语言与他者文化发展的过程， 增加了原文文本的意义纵深， 是原 文文本得以在人类整体文化体系中实现跨文化

21、持存与发展的保 障，不再从属于原文， 而是获得了与原文平等的地位和同等的重 要性。（三）翻译一种权力机制 作为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的理论家，斯皮瓦克将对于后 殖民世界和男权社会的权力分析与批判引入了翻译的文化研究， 将翻译阐释为了一种权力的机制， 使得其翻译理论有了深刻的政 治内涵。政治是文化的延伸，在动态文化观的关照下，斯皮瓦克 翻译理论的政治内涵可以得到合理的认识。李红玉曾经论述道：“作为一名女性主义者和后殖民理论 家，翻译中的权力和政治正是斯皮瓦克关注的中心。 当翻译中所 体现的权力和政治涉及对她 / 他者的简化、贬低甚至压迫时，翻 译就成为一种暴力工具。” 2 诚然，作为信息在不同语言

22、及相 关文化背景之间的转换的翻译， 是在体制化社会的网络之中进行 的，必然成为政治力量角力的场所之一， 必然成为一种权力运作 的方式， 一种权力机制。 由于后殖民世界和男权社会背景下的权 力往往涉及主体对于她 / 他者的压迫，所以这种权力常常表现为 文化的暴力。如此，翻译的过程就成为了权力实现其影响的过程， 而翻译中的意义生产就成为了权力自我实现和自我增强的一种 方式。斯皮瓦克的翻译思想与其文学批评思想是一个整体，共同 构成了其后殖民女性主义思想体系，于文秀曾经论述道：斯皮瓦克的批评之所以被称为后殖民女权主义批评，主 要是由于她既是一个后殖民批评家，同时也是一个女性主义者， 她的理论批评既反对

23、帝国的殖民话语， 又反对男权中心话语。在 斯皮瓦克的后殖民女权主义批评中， 她主要集中对第三世界妇女 因受双重权力话语的压制而成为沉默的群体以及西方白人女性 主义对第三世界妇女的妖魔化塑造和殖民主义叙事等进行了揭 示，这些批评在当今学术界产生巨大的反响， 同时也成为她的后 殖民理论的主要组成部分。 3 ” 以上引文所述帝国殖民话语与男权中心话语作为后殖民世 界体系和男权社会体系中的文化现实， 在文化范畴间的动态互动 领域得到了最具根本意义的实现形式。 而第三世界妇女，作为一 个文化群体，进而作为一个文化的实体性范畴， 在其与白人男权 社会的关系中受到双重压迫，见证了帝国殖民话语与男权中心话 语

24、在动态文化实现过程中的运行机制。 狭义的翻译是上述机制在 文本世界的一种重要投射形式， 因而是一种权力机制。殖民主义 和男权主义的话语权力通过翻译作用于第三世界妇女， 改变其文 化，也通过翻译界定第三世界妇女在原宗主国文化中的形象， 可 以说，上述双重种权力话语正是在不同的文化范畴间动态地实现 了自身。翻译是一种权力机制，这不仅仅适用于后殖民主义和女 性主义的领域，也适用于一切使用不同语言的文化体之间的交 流。三、动态文化观下的翻译策略 既然翻译作为一种权力机制体现了强势文化的暴力，扭曲了强势文化视野中她 / 他者的形象，如何才能在翻译中促进她 / 他者正当的文化权利呢？斯皮瓦克提出了“作为阅

25、读的翻译” 和“贴服”等翻译策略。在将第三世界文本，尤其是女性文本，翻译为原宗主国语 言的过程中，译者需要首先将翻译作为一种阅读，并贴服于 ( surrender to )原文。怎样理解贴服呢？关熔珍做过言简意赅 的解释：“在英语中， surrender to sth 一般是指放任情感、 习惯等摆布、 左右或发展。 斯皮瓦克用这一词组来表现在翻译过 程中对他者的贴近与尊敬。这样，翻译中的主体与客体，源语言 与目标语言， 自我与他者之间的明显区分界限才有可能在阅读的 帖服过程中消失， 译者才能够达到最亲密地贴近原文， 才能够真 正跨越自我与他者之间的界限。 ”4将翻译作为阅读是将关注的重心从源语言与目标语言之间 转移至源语言自身， 提高了源语言及其所属的文化体在译者视野 中的地位。翻译